第四十一章

  神清气爽地起了床，今天的行程是办入住然后游西湖，你提前就选好了要穿一件改良款的中长旗袍，棉麻质地米色缀满小朵粉花绿枝的郁金香，又选了浅粉色的开衫跟米色带大颗蝴蝶结的度假草帽，满意地在镜子前打量一圈，化了淡妆出门。
  在到安黎家的时候正好到了约定的时间，老远就能看到安黎一身白戴着耳机背一只双肩包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口，你主动下来接他：“等很久了？”
  “没有，刚出来。”
  摘下安黎的背包放到后排，在帮他系副驾安全带的时候被他揽住腰啄了啄唇，你怕蹭花口红轻轻推了推他他却不管托着后颈与你亲吻许久才放开。
  好热情，却也好喜欢。
  离开的时候你发现他嘴唇上沾上了一抹淡淡的豆沙色，干脆用指腹帮他抹开又捏了他的下巴左右看了一圈。
  柔软的唇色淡化了距离感、下颌锋利的线条也被你的手遮挡，这么一看是一种很特别的、中性的漂亮。
  不知道你在看什么只知道你在看他，安黎的耳朵也开始泛红，偏偏脸上还要端着一副镇定又从容的表情，显得矛盾又极致的惊艳感更重。
  轻轻在安黎的额头落下一个吻，你再次感慨他长得真的很好看。
  无知无觉地安黎主动递过来一个装着两块蒸得软糯的小米糕的保鲜袋：“吃了早饭再走吧？”
  你嗯一声，擦掉自己跟他的唇釉，没吃几口就被噎得拍了拍胸口，安黎变魔术一般及时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巴掌大的黑色保温杯拧开杯盖递给你，你凑过去就着他的手喝一口，手掌就自觉配合着微微倾斜了杯子。
  声势浩大地吃完，伴随着导航元气十足的出发出发，你启动车子掉头出去。
  很少开长途，根本无心欣赏沿途的风景只觉得全身都隐隐作痛，到达直接拜托了酒店帮忙泊车，硬撑着带安黎认完房间布置就踢了鞋子往床上一倒。
  床垫柔软，你终于感觉回到了人间，刚舒了口气就听到细细碎碎的动静，侧过头看发现是安黎拆了一次性拖鞋放在床边就去拽他的衣角：“别折腾了，休息一会去吃饭？”
  安黎去洗了个手才坐到了你旁边：“好，是不是很累？”
  “嗯，没来过H市不熟悉路，有点紧张。”
  他碰了碰你，发现你是呈大字状趴着以后，自觉地帮你按腰。
  舒服地放松下来被按得昏昏欲睡，直到他的手停在你的臀上按着尾椎骨位置的时候，仿佛直接按到骨头的酸痛像闪电在身体里流窜，你忍不住叫了一声侧身闪躲。
  “很酸？”
  “嗯，”你清醒过来，注意到他又在给自己找事情做就干脆抱住安黎的腰让他一块侧躺着，“也不用帮我按，坐了这么久的车不累吗？”
  他回抱你，低头在你颈边嗅闻鼻尖擦过面料：“还好，穿了高领？”
  一些温软的鼻息从领口沁到皮肤，柔软的痒蔓延开来，你拉开距离跟他解释：“不是，是旗袍。”
  像是有点好奇，手掌从你的脖颈开始顺着腰背摸到了腿弯：“肯定很好看。”
  旗袍的岔就开在腿弯，安黎的手停在衣物跟裸露的肌肤之间，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的热度，不太确定要怎么回答，你说：“谢谢？”
  安黎重新靠过来，你搂住他的肩趁他张嘴想说话的时候主动吻他，舌钻进齿间交缠，身体紧密相贴腰后被他缓慢地揉，分开后你忍不住有些腿软。
  嘴唇贴在你的耳根，安黎的声音很轻：“不用谢。”
  礼貌结束。
  柔软的嘴唇顺着你的耳根往下隔着衣服缓慢地蹭，胸乳也被包住揉捏，在你觉得自己几乎要化在他怀里的时候，嘴唇回到耳根叼住你的耳垂用唇齿厮磨：“再休息一会还是先去吃饭？”
  管这叫休息吗？
  你腹诽一句却情不自禁地去摸安黎腰腹的线条，他松开你的耳垂轻笑一下，顺从地抬起身体让你把他衣服掀开。
  是很久没见过摸过了，你对着眼前美好又漂亮的身体亲亲摸摸上下其手一番才心满意足地结束：“去吃饭。”
  安黎跟着坐起来却从背后抱住你：“想再抱一会。”
  你放松地往后靠握住了安黎环绕在你腰间的手，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的下颌缓慢地蹭了蹭你的耳朵抱得更紧，过了好一会才终于放开了你：“ 好了。”
  不幸酒店的自带餐厅调味偏甜，你意兴阑珊倒像是很符合安黎的口味，看他埋头吃得专注，你感慨一句不愧是S市本地人，干脆专心去帮他捡菜里姜片之类的辅料。
  “你吃完了？”
  你的筷子一顿有些好奇：“这都能发现？”
  “筷子碰到碟盘的声音很轻很频繁，跟吃饭的时候不一样。”
  你戳了戳挑出来的姜片：“嗯，好甜，不太喜欢。”
  没错，你是一个坚定拥护咸党的人。
  一块带鱼很稳定地降落在了你碗里，是安黎迟疑了一下以后给你搛的菜：“那你试试看这个，要不再加几个菜？”
  你尝了一口，鱼块炸得酥咸但因为裹了面衣口感略微有点油腻：“不想吃了，晚点去吃下午茶吧。”
  安黎贴了贴你的手，相触的皮肤传递过来温度：“有点凉，是不是开车太久不舒服了？”
  翻转手掌，你跟他十指交叉相握了一下：“没有，单纯就是不想吃，不用担心，我看看下午茶。”
  打算抽离的时候安黎却重新握住你的手腕。
  单手操作手机有点不习惯，你动了动手指还是没有抽出手，等费劲地单手结完账又按照旅游攻略买船票的时候安黎挠了挠你的手腕。
  “吃完了？”
  “嗯。”
  大概也是因为单手吃饭，脸上居然跟小朋友一样蹭到了食物的渣滓，你失笑：“脸过来一下。”
  没问原因，安黎很听话地直接俯身过来，你用湿巾帮他擦干净嘴唇跟脸上不经意沾到的渣屑，见四下无人忍不住手痒地掐了掐他的脸颊，有一点点还没褪去的腮边肉，触感一如既往的细软。
  突然受到袭击，安黎下意识地歪头用肩膀跟侧脸困住了你的手，反应过来以后主动用脸在你的手心蹭了一下才松开坐了回去。
  要命，好乖好软，你忍住尖叫的欲望拍了拍心口，看安黎无知无觉的漂亮脸庞，猜想这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多撩人的事情，轻咳一声，被他握的那只手拇指轻轻蹭了蹭他腕间的皮肤。
  “怎么了？”
  “没事儿，去西湖吧，”你咬了咬嘴唇才能勇敢说出口，“等回酒店给你一个小礼物好不好？”
  “什么礼物？”
  安黎跟着你起身，你过去搭住他的手臂带着他往外走：“等晚上就知道了。”
  “好。”
  水波浩渺，绿柳如烟，你跟安黎介绍完风景就上了摇橹船，小船慢悠悠地在湖面上前行。
  今天有点晒，人很少，船夫一边摇橹一边介绍路线与典故，安黎戴着墨镜坐得端正，你躲在他身侧的阴影里靠着他的肩膀边听边应和几句，随手去拨弄湖面泛起的涟漪，行至半途，船夫介绍完见你们不怎么搭话干脆哼唱起白蛇传的曲子，用得是方言，你听不太懂只能隐约对上最出名的两句：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你心想你们都不知道共枕眠多少次了，这不得消耗千把年的修行，抬起头正打算跟安黎咬耳朵说这个发现，他也像是要和你说什么偏了头过来，这么一凑巧你的嘴唇就从他的耳侧滑到了嘴角。
  你们的动作均是一顿，余光看到船夫知趣地压低了斗笠，你干脆抬手托住安黎的后脑勺缓慢地含住他的唇亲了亲才重新靠在他肩膀上。
  他的嘴唇湿润耳朵微微泛红，轻柔地抬手摸索着把你鬓角的碎发拨到耳后：“刚刚想说什么？”
  赧然低头去摸裙身上的郁金香图案，你觉得之前想说的话在这个纯情又暧昧的氛围里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只好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安黎不接话，你发现他的耳朵更红，后知后觉这句话好像也不太合适，轻咳一声开始解释：“船夫唱的，我只是复述一下。”
  船夫热情，主动接了话：“是的呀，姑娘听得懂？”
  “听得懂一点点，这句歌词太出名了，连猜带蒙而已。”
  “跟男朋友来H城玩啊？”
  你继续拨湖面的水波：“是啊。”
  “我看你们郎才女貌，很般配啊，还在念书吧？”
  你干笑几声，心想就这么一会是怎么看出郎才女貌的，船夫还真是敢张嘴就来：“工作了。”
  “哦，那真是看不出来，看着都很年轻啊，”船夫弯腰拿起水壶喝了口水，“工作了怎么有空现在出来玩？”
  “请了几天假。”
  “那正好今天人少，附近的断桥、叁潭印月、苏堤都可以去逛逛。”
  “好呀，等会就去。”船到了湖心，你看附近没有船，感觉应该安全了，就半趴在安黎怀里握着他的手臂带他去碰触船边的湖水。
  “好凉。”安黎五指张开，你控制着让他的手很浅地浸在湖水里面，冰凉的水随着游船的速度不紧不慢地滑过他的手指。
  “嗯，水是干净的，清清透透，能看到湖底的水草。”
  你看见船夫回头看你们，有点困惑地看着安黎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动作很小地冲他点点头，比一个噤声的手势，他会意扭头回去沉默地继续撑船。